陈陈陈陈

八千里路云和月.

蓝色

「你是我蓝色的眼睛」
(一)(二) 

(三)

元宵节吴邪在厨房接爸妈打来的电话,一边随口应和“爸妈过节好啊”“学校开学开的早我早点过来学习嘛”一边把速冻汤圆倒进沸腾的锅里,挂了电话喊张起灵过来吃汤圆。


他知道张起灵不爱吃甜食,把大半汤圆都装进自己的碗里,但是为了仪式感,还是要两个人一起吃。


汤圆冒出的热气把两个人都笼在朦胧里,吴邪在这片里朦胧不小心碰到张起灵的手,一下就收回,他着急去看张起灵的表情,隔着雾气什么也看不清,可吴邪还是觉得张起灵皱眉了。


离开学还有几天,把碗洗好后,吴邪捏着两张电影票,在张起灵房门口踌躇。张起灵对着文件改完最后一行字,朝在他房门口徘徊了半小时的少年问道,“有什么事?”吴邪朝他伸出手让他看电影票,“明天有时间吗?我买多了一张电影票,不想浪费,没有时间的话..””几点?“张起灵打断他欲盖弥彰的解释,淡淡问道,吴邪还滔滔不绝的在讲着自己刚刚打了好几遍草稿的说辞,张起灵却突然答应的这么快,他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有点结巴道,“晚..晚上六点,你那个候还要上班吗?不用勉强,就是..“张起灵摇摇头,走到他面前,微微低着头看他,”我那天下班来接你“距离太近,吴邪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气味,他悄悄后退一点,点了点头说好,心里止不住雀跃。


可是这时张起灵偏偏又开口说话,“高考压力大,看电影确实能够舒缓心情”,这句话顿时把他那点雀跃的小心情压的一点不剩,吴邪盯着他的眼睛,低低的说好,把两张票都塞进张起灵手里,转身回房间写作业。


第二天张起灵回的很早,把西装脱下换成卫衣,再去敲吴邪的门。他知道这个借住在自己家的小朋友不喜欢自己穿西装和他一起出门,也许是因为青春期莫名的骄傲,他这时候还不理解他,但选择包容他。


吴邪给他开门的时候一脸的郁闷,张起灵不解,“没写完作业?“


吴邪听到他这样问,楞了一下,随即愤愤道,“英语也太难学了吧”


“我教你”张起灵看他皱眉的样子觉得有趣,一起住了半年,张起灵少有见他苦恼,这位十七岁的少年没有烦恼,低头念书,抬头就是未来,笑声敞快的像夏天的风,可是现在显然是陷入了阴雨天。


张起灵跟着他进屋,往他床上一坐,淡淡道“不懂的问我”


吴邪背对着他坐在桌子前,不自觉挺直了腰杆,一会就圈出几题,凑到张起灵跟前问,“这些我都不是很懂欸小哥”


一张卷子就这样搞定,吴邪抬腕一看表,“呀,要来不及了!”


到电影院只离开场还有十分钟,吴邪和张起灵一前一后的走着,到检票口吴邪一回头,却没看到张起灵的踪影。吴邪摸出电话还没拨通,张起灵又忽然抱着一桶爆米花和可乐冒出来,吴邪朝他招手,“快来小哥电影快开场了”


张起灵把爆米花和可乐都塞到他手里,两个人并肩走进影院。


那部电影在当时是热门,周六人又多,他们两个男生一起并不显眼,可吴邪却紧张的不行,坐在张起灵身边心突突的跳着,电影开始根本什么也没看进去,耳边只有张起灵清浅的呼吸声,一片黑暗里,他忽然想起刚和张起灵认识的那段时间。


由是第一面太疏离,他和张起灵连着好几天一句话都没讲过,惹得他在心里偷偷喊他闷油瓶。张起灵人本身极冷淡,话不多表情更不多,趁张起灵不在家,吴邪忍不住给他三叔打电话,“三叔,你不会没给人家钱吧他会不会哪天心情不好把我赶出去?”吴三省在电话另一头信誓旦旦让他放心住着,张起灵只是看着冷,并不坏,更不会做出把危急关头的高三学子扫地出门的恶性社会事件。吴邪大大的噢了一声,把笔转的飞快,又问,“那我可以和他做朋友吗?”


这话像是询问他三叔,其实是问他自己,答案在他见到张起灵的第一面就得出,他想了解张起灵。


十七岁的少年热情总是无限,吴邪不是那种聒噪的少年,但眼神却热切,靠着一些厚脸皮的自来熟,他似乎真的成功和张起灵成为朋友,那种虽然差五岁的“忘年交”,甚至还能帮忙辅导功课,陪看电影安抚情绪。


自己就像他的弟弟一样。


想到这,吴邪猛喝一口可乐,汽水的味道蹿上他鼻子让他瞬间清醒,当然只是弟弟。


陪弟弟看电影,买好爆米花可乐,辅导弟弟作业,像长辈照顾后辈一样关心。刚刚可乐的冲鼻气味还没散,吴邪的鼻头酸酸的,逼出几滴眼泪。


他想要的不止于此。


可是最多也只能停在这里。


吴邪几次悄悄偏头看张起灵的侧脸,安静又沉着,他其实很少有机会这样近距离的接近张起灵。


让时间停在这一刻吧。


吴邪想,安静的,喧哗的剧情都当我们的背景,让我先接近你。


我不必看透你,你也不必爱我,先让我靠近你。


全剧终灯亮起,张起灵淡淡开口,“电影不必当真”吴邪疑惑的嗯了一句,点点头,本想说两句和电影有关的话,可是他刚刚那两小时全然在放空,脑子里没对电影情节留下丁点印象,脑子飞快转动,只捕捉到刚刚一直在他脑子里的两个字,“靠近“


吴邪装作难为情开口,“小哥,快高考了,我的英语实在不好,现在找老师补习也没时间,你能每天抽半小时教教我英语吗?”这样的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脸皮厚,可偏偏张起灵点头说好,脸上还带着淡淡笑意,吴邪得寸进尺,“那你能.”“我陪你到家里看“吴邪下个请求还没说出口,张起灵就预料般的先开口,“来电影院浪费来回时间”张起灵解释,“你时间紧”,吴邪这下是真的高兴了,刚刚看电影时生出来的那些落寞又顷刻被他抛到脑后,他只期待那些即将和张起灵共度的独处时光。


看了电影还是要学习,吴邪这时最重要的身份是苦哈哈的高三学生,张起灵秉承关爱祖国未来的原则,做宵夜也给他带一份,送宵夜的时候碰巧赶上吴邪在做上学期的成绩总结,英语试卷一摞摆着,最上面一张得分那里写的“140“,吴邪猛的一挡没有挡住,尴尬的指着那张试卷,”巧合巧合“,忽略了便签上英语平均分后跟着一个141.2。


张起灵忽然想到半年前,吴三省拜托他让他侄子来借住,说吴邪是个乖巧的不行的好学生,成绩好性格好,言语中多有炫耀之意,却总夸不到点子上,最后夸一句,这小子成绩好,语言天赋好,叽里呱啦听不懂的英语,他从小就考高分。


可他当没看见似的,放下宵夜,开口道,“明天晚上开始,你下晚自习,我教你英语”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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